这是一项“迟到了30年”的诺奖发现。

文|王 嫱

当地时间10月6日，瑞典卡罗琳医学院宣布，将202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美国科学家玛丽·E·布伦科（Mary E. Brunkow）、弗雷德·拉姆斯德尔（Fred Ramsdell）和日本科学家坂口志文（Shimon Sakaguchi），以表彰他们在外周免疫耐受方面的发现。诺贝尔委员会主席奥勒·坎普（Olle Kämpe）表示，“他们的发现对于我们理解免疫系统如何运作，以及为何我们并非所有人都患上严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具有决定性作用”。

很多人可能和笔者一样，对这三位科学家的名字和“外周免疫耐受”这个词都很陌生。那么，2025年第一个宣布的诺贝尔奖，为什么要颁给这三位科学家呢？

敲黑板时间：外周免疫耐受（peripheral immune tolerance）是免疫学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概念，它指的是免疫系统在成熟淋巴细胞进入外周（即淋巴结、脾脏等非胸腺或骨髓环境）后，通过一系列机制避免对自身组织、无害外来物质（如食物抗原）或共生微生物产生过度或有害的免疫反应，从而维持免疫系统的自我耐受和免疫稳态。

早在上世纪70年代，免疫学界就提出过“抑制性T细胞（Suppressor T cells）”的概念，这也是外周免疫耐受的核心机制。但由于当时实验方法落后，研究结果不一致，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这个概念已经几乎完全废弃。

直到1995年，当时44岁的坂口志文揭示了免疫系统的复杂性远超想象，并首次发现了一类此前未知的免疫细胞，它们在保护人体免受自身免疫性疾病侵害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坂口志文

调节性T细胞工作艺术图（图源：诺贝尔奖官网）

2001年，布伦科和拉姆斯德尔取得了一项关键发现，他们解释了为何一种特定的小鼠品系（名为scurfy）特别容易患自身免疫性疾病。这两位科学家发现，这些小鼠体内一个被他们命名为Foxp3的基因发生了突变。他们还证明，该基因在人类中的对应基因发生突变，会导致一种严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IPEX。

这一发现为理解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遗传基础提供了重要线索。

仅仅两年后，坂口志文再次将这些看似独立的发现联系起来。他通过实验证明，Foxp3基因正是控制着他在1995年发现的那些细胞的发育。至此，这些细胞被正式命名为“调节性T细胞（Regulatory T cells）”。它们的主要职责是监测其他免疫细胞的活动，确保免疫系统能够对自身的组织保持“宽容”，避免不必要的攻击。

调节性T细胞如何保护我们

这几位科学家的发现共同开创了“外周免疫耐受”的新研究领域，推动了针对癌症和自身免疫性疾病治疗方法的发展，并可能为移植手术带来更高的成功率。

从坂口志文1995年发现调节性T细胞到他和另两位美国科学家因此获得诺奖，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而关于如何利用调节性T细胞来对抗疾病的研究仍在持续推进。

参考资料：央视新闻、新民晚报、人民日报、界面新闻、丁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