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莲英的协助下,袁世凯成功将康有为所著《南海诗稿》送到了慈禧太后的跟前,让慈禧太后对瞿鸿机进攻“北洋派”的目的产生了怀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受到了康有为的蛊惑,大有谋反之意。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慈禧太后召见了岑春煊!
因为在“西狩”途中护驾有功,慈禧太后对待岑春煊从来都是恩宠有加,问话也都是温言细语。见面第一句话,慈禧太后就营造了极为轻松的对话环境:
岑春煊,最近怎么没见你弹劾谁啊?
历史上的岑春煊有着“官屠”的名号,对待贪官污吏和渎职官员就两个字——“弹劾”;剧中的岑春煊自从跟随慈禧太后回京便一直冲在“整顿吏治”的最前沿,上至庆王奕劻,下至微末小吏,一言不合就是弹劾!
慈禧太后的这句话自然欣赏之意,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和谐的对话环境!
我们来看岑春煊的回答:
臣是给太后把门的恶犬,臣不是狂犬!
“狂犬”,才会不分是非的乱咬;“恶犬”,才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清的刚直铮臣。
如此回答,慈禧太后自然非常满意;但更重要的是,慈禧太后要的就是岑春煊这个态度:
这就对了!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个事!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我问你的这个事呢,你愿意说也好,不愿意说也好,就是别欺瞒我!
刚刚表了忠心,口号喊得震山响,岑春煊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
臣尽忠太后,性命皆可不要,岂会有丝毫隐瞒!
好了,有了这个前提,慈禧太后可以放心地给出问题了:
我问你,你这次到北京来,是不是先接到瞿鸿机的信儿?
岑春煊突然明白了慈禧太后的真正目的,这是对瞿鸿机心生猜忌了啊!只是,本着这份忠心又不能欺瞒太后,所以,岑春煊就只能如此回答:
是!不过,太后,瞿大人也是为了我大清整肃吏治,臣就是没有接到瞿大人的信儿,也会进京觐见太后!请太后明察!
虽然是瞿鸿机叫我回来的,但人家可没有私心,更不是为了党同伐异,只是为了整顿吏治,为大清考虑而已!
只是,岑春煊越是这样回答,就越有着欲盖弥彰的意思!瞿鸿机一人单挑庆王奕劻和袁世凯,力量不足,就想办法叫来慈禧太后最信任的宠臣——岑春煊相助,这势必会让慈禧太后心生猜忌。有了岑春煊的这句回答,瞿鸿机进攻“北洋派”的目的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所以,慈禧太后不需要再问了,若有所思的对岑春煊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既然岑春煊是瞿鸿机紧急叫来的“助攻”,慈禧太后就必定会想办法将岑春煊调离京城;更重要的是,慈禧太后想要扳倒瞿鸿机,就一定会牵扯岑春煊,为了保护岑春煊,更为了削弱瞿鸿机的力量,慈禧太后也必须将岑春煊调离京城!
就在这个时候,两广总督接连发来两封电报,汇报了两广地区“乱党闹事,勾结会党,有攻打广东之意,来势汹汹”的情况,并请求朝廷派兵镇压、剿灭乱党。
慈禧太后一听,机会来了,便问道在场的庆王奕劻和瞿鸿机:
“这个广州这个地方,真是不让我省心,你们看看该怎么办呢?”
瞿鸿机第一个给出建议:
“应严斥周馥,全力剿匪!”
这句话等于没说,毫无建设性;更何况,当时的“两广总督”已经年近七十,你就是再“严斥”恐怕也无济于事。更重要的是,慈禧太后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调离岑春煊的机会,怎么会答应这样的建议。
于是,慈禧太后头也没抬地给出了回应:
“周馥年岁太大了,能顶得住吗?”
庆王奕劻一听,慈禧太后这是“话里有话”啊,赶紧接过话头,顺应上意:
“老佛爷所言极是,南陲之事,匪党共乱,宜认真对待!”
精简一下这句话,就是“老佛爷,您说了算”!
当是的瞿鸿机尚不清楚慈禧太后对自己的猜忌,更不清楚她已经开始酝酿调离岑春煊的计划,还始终停留在慈禧太后想要罢免庆王奕劻、扳倒“北洋派”的美好愿景中!既然如此,瞿鸿机就大胆地再次给出建议:
“臣以为袁世凯知兵善任,派他两广剿匪,较为合适!”
和调离岑春煊的目的一样,瞿鸿机奏请袁世凯前往两广平乱,目的也是为了分化庆王奕劻的势力,并最终扳倒“北洋派”!
好了,慈禧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她如何回答了:
“奕劻,你说呢?”
很明显,慈禧太后还是不同意瞿鸿机的建议,并不想让袁世凯赴任两广。既然袁世凯不能调走,那就只剩下一位可供选择的人选了!
这一次,庆王奕劻算是彻底弄清了慈禧太后的真正意图,再次给出一句“深通上意”的建议:
“奴才是这么想的,要论带兵打仗,目前就袁世凯和岑春煊两个;要论在广东的威望,袁世凯就输岑春煊一筹了!”
我们来看慈禧太后的反应:
“瞿鸿机,奕劻既然这样说了,那你看呢?”
慈禧太后的意思非常明显了,再次问询瞿鸿机也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而已。可瞿鸿机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建议,不管怎么说也得最后争取一下:
“臣以为,带兵靠威望是对的,可岑春煊刚刚内调,而且身体有病,立即派他去两广剿匪,恐怕……请太后定夺!
单拿出这句话来看,瞿鸿机的语言艺术绝对不容小觑,先赞成别人的建议,避免别人反驳,为自己赢得充足说明时间;再强调岑春煊不宜赴任两广的原因,而且还是不容反驳的原因;最后,再将最终决定权交还慈禧太后。
如果不是慈禧太后的心中早有决定,瞿鸿机的这段话恐怕真会改变圣意!
慈禧太后没再说话,只是叫来了岑春煊:
“岑春煊,你忠心为国,勇于治事,不是打今儿个开始的,我早就知道了!”
一般情况而言,如果领导上来就是一顿夸,你就要注意了,你需要关注的重点不在于此,而在于领导“但是”以后的内容。所以,岑春煊给出一句“臣感激不尽”后,静待慈禧太后的转折。
“可有一件事,你到今儿个还不知道!戊戌那年,皇上授你布政使之衔,你只知道那是皇上对你的超拔,可这会儿呢,我告诉你,那是我的意思。要是依着皇上的意思啊,你还升不了那么快呢!”
不再强调岑春煊于“西狩”途中的护驾有功,却只说明了自己对岑春煊的特殊恩宠,甚至连光绪皇帝给予的提拔之恩也被慈禧太后生生夺走!
啥意思?
慈禧太后需要岑春煊报答这份特殊恩宠了!
岑春煊自然听懂了慈禧太后的意思,赶紧表态:
“臣肝脑涂地,不足保太后恩德于万一!”
好了,慈禧太后想要的态度有了,既然岑春煊愿意“肝脑涂地”,那我就不客气了:
“现在呢,广东闹事,军机大臣们都推荐你再复出两广,我看呢,这事也非你莫属,你可要小心从事啊!”
话是岑春煊自己说的,态度是岑春煊自己给的,现在,慈禧太后有具体要求了,岑春煊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只能下跪领旨:
“臣,恭领懿训!”
岑春煊被调离京城,等于砍掉了瞿鸿机的一条臂膀,严重分化了“清流派”的力量,晚清历史上著名的“丁未大参案”马上就要迎来最终结局!
(本文仅为《走向共和》的剧情解析,并不牵扯真实历史,烦请读者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