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年至1010年在梧州参军的王甲,据说是谪仙。
王甲天生文静,小时候话不多。
王甲的叔叔伯伯很多,偶尔聚在一起商量:
"这个孩子又聋又哑。他一天说不出一句话。别傻了,好吗?"
只有一个大叔冷笑道。
王甲的父亲很恼火,说:
"三哥,你笑什么?我养了个半个语言的儿子你开心吗?"
三大爷说道:
"他为什么不爱说话?他懒得说话好吗?
你说的什么父母目光短浅,伦理道德,对他来说,估计就是过家家,他憋着笑就给你面子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总是冷着脸?那不是痴呆,不是厌世,那是忍住笑!"
王甲的爸爸说:
"三哥你不要胡来?这孩子满嘴都是东西。拉面一次两碗,却像个无底洞,没有回音。我不仅感到害怕!好恐慌!"
三大爷捋着胡子:
"回声子?你不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答复。
呵呵,他不轻易说话,说话就是大事!"
王甲暖了暖嘴角的肌肉,对表姐们说:
"兄弟们,三天之内,我们家将有一场大灾难。大灾难过后,我们会治疗大损失。让我们做好准备。"
大家看着我。我看着你说,& quot嘿!……"
不出两天,屋里就起了火,烧成了平地。
家人赶去救火,结果老奶奶无人看管,从床上掉下来摔死了。
一场大火把整个房子烧得黑黑的,无可救药。还被当作厅堂搭了个洗白的棚子,一黑一白,颜色打得很惨。
先是一场大火,然后是一场盛大的葬礼。这两件事都是王甲说的,兄弟俩大惊失色,到处喊冤。
宗族的叔侄们听说后,都聚在一起,来见王甲,问他是谁听到了那些胡言乱语。
王甲也不急,一副& quot我想玩十& quot姿势:
"没什么,我想通了。"
谁能信任他?
王甲的爸爸偷偷问儿子:
"你没有生火,是吗,神父?我宁愿相信你有特异功能,好吗?"
王甲没有理会父亲,说道:
"抱歉,法官大人,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类似黑白,比如太行山以南,米河湾有两条龙筑巢。
大人想看龙,我们可以准备一辆车和一匹马一起去."
王甲的父亲勃然大怒:
"小畜生,你奶奶还在服丧,就想着玩!"
十月过后,叔伯兄弟,坐车骑马,一起去了碧水河畔。
除了三叔没去,每个叔都带了两条鞭子,一条打马,一条打王甲。
一群人下了车马,下到河堤下面的沙滩上。
已近黄昏,一条河在你指尖闪着金光。
王甲下了马,把鞭子抽向水面。河水瞬间一分为二,海浪慢慢卷起,逐渐露出河底的泥沙。
沉积物中有一块圆形石头,光秃秃的有桌面那么大。石头上有两条黑白相间的龙,一条在左边,一条在右边。白龙黑眼黑龙白眼,一动不动,像是雕出来的。
一个叔叔问:
"贾,这是活的吗?"
两条龙见阳光,慢慢放松鳞片,抖抖毛。
王甲说:
"各位大人,快骑马吧。车里的兄弟们,呆在车里别出来。
忘了提前说了,不会说话!
龙现在觉醒了,马上就要出来了,又是一场暴雨。"
叔叔说:
"那你还让河道赶紧关闭?"
王甲爬上了马,说道:
"小侄子只会开锁,不会锁!"
他们还没回岸,一黑一白,两个帛女已升上半空,顿时风雨满堂。
从010年到1010年,王甲17岁。被授予武州爵位参军,并带着新娘崔氏赴任。
途经洛阳,与我媳妇商量:
"母亲来信,说如果路上方便,就在洛阳停一下,让我六
"二姨?你不是说你已经死了一年了吗?"
王甲说:
"是啊,所以我要去看看.因为我死了一年了,而且据说二姨老太太还时不时想回家。"
"啊?"崔石的脸都白了。
王佳笑了。
"害怕,对吧?母亲也害怕,害怕姐姐的死,害怕姐姐的命。
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去吧。现在这个二姨,呵呵,大概不会太喜欢我外甥了。她去的时候可能没吃没喝。"
王甲找了个宾馆安顿好妻子,独自去月经家走亲戚。
果然不出他所料,二姨家的杜门客。
表亲一个都不露面,留了两个仆人在门外撑着,说只要姓王的,就都消失。
王甲说:
"我是你女主人的侄子."
"别进来!"
此外:
"你师傅几个都是我表哥."
"别进来!"
再说一遍:
"你的女主人是个怪物."
"别进来!"
再说一遍:
"大人,我是梧州来参军的."
"别进来!"
最后说道:
"给你一人两银子."
"进来吧。"
"我的堂兄弟不知道孝道,他们只是
这妖怪迷惑住。你们几位置身事外,怎么也会冥顽不灵哪。这明摆着就是个妖怪吗!”仆人们说:
“老夫人在世时,对我们下人苛刻,辛苦一年,发到手里没几个钱。
老夫人一死,没几天后还魂,垂帘主持家政,倒对我们下人分外的恩典,一个月得的赏钱,顶上过去小半年的收入了……”
王贾说:
“没错,果然财帛能动人心。
只是,大树虽然好乘凉,但是,大树一倒猢狲散,你们这些树叶上的知了能去哪儿呢?”
仆人们说:
“表少爷,你说得一点都对。
我们这就给你把几位少爷请来,只要你肯再出一两银子……要是肯出到二两,绑也把他们绑来,这几兄弟实在是糊涂哈!”
王贾见了几位表兄,晓以厉害:
“人死不能复生,阴魂也不能一年不散,已经入土为安,谁在垂帘听政啊?”
兄弟几个蒙蒙昧昧,倒也没有失心疯了:
“母亲在日,勤俭持家,衣食一向寒素;还魂之后,特意的奢侈了,绫罗绸缎也要,海味珍馐也要……稍不顺意就大发脾气。一年来,所费虽不算多,但也足够另置一个小院儿的了啊……”
“可是,那个就是母亲哪……”还有执迷不悟的。
王贾说:
“我去拜祭拜祭二姨吧,几位表哥看我眼色行事……”
来到后院,三间正房,中厅设了一个灵帐,中间供着个牌位,还是一年前下葬后的模样。
王贾叩拜完,跪着不走:
“二姨诶……听我妈说了,你老人家尸骨未寒哪,还阴魂不散哪……”
灵帐后没有动静。
王贾接着说:
“二姨啊,您好歹吱一声呗,不然我回去跟我妈交不了差啊。您不吱声,我只好坐等了哈……”
良久,帐子后传出一个苍老的女声:
“回去拜上你母亲得知,说我挺好……赶紧回吧?”
诸位表哥都哭了:
“这不就是老娘的声音嘛,一点没错啊……”
王贾说:
“回?吃了饭再回吧……”
说着,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取出酒肉,一边自吃,一边对着灵账隔空遥祭。
王贾这边吃得津津有味,隐隐地听到帐子后面有咽唾沫和磨牙的声音。
一直吃了半个时辰,把跪着的诸位表兄都看饿了,又哭了:
“这不就是老娘犯馋虫时的动静嘛?一模一样啊……”
王贾从食盒的底层取出一只烧鸡,香飘满屋:
“二姨诶,这是从家乡带来的熏鸡啊,我妈说了一定得让你闻闻……”
帐子微微动了一下。
王贾又从怀里掏出个锦盒:
“二姨诶,这是我妈捎给你的碧玉大扳指。我妈说了,睹物思人,要是不能亲手戴到你老人家手上,那就砸了算了!”
帐子后穿出一只手,犹犹豫豫的伸过来。
表兄们嚎啕大哭:
“这不就是咱妈的手吗?小时候妈妈做的手擀面哪……啊哈……”
王贾一把薅住那只手腕,使劲一扯,从帐子后扯出一只巨大的狐狸,毛都已经褪尽了。
王贾到任之后,身怀异能的底细,不胫而走。
一次,东阳县的县令特意派人下帖,请他到府上赴宴。
筵席齐备,东道主却一直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王贾说:
“大人您不必避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酒宴也没动,先让县令大人领着,整个宅子里挨门转了一圈儿。
从厨房拣了把柴刀,砍了院中的桃树的枝子,粗粗的削成个桃符:
“大人,请夫人来……把这个贴到小姐的床帏上面,就好。”
夫人让丫鬟陪着,接了桃符进去。
王贾陪着县令关上房门,在门口守着。
片刻,就听屋里爆出一个尖利的女声,不住嘴的骂,各种难听的不绝于耳。
县令大人一脸羞愧,王贾说:
“不要紧,大人。已经见效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夫人一声惊呼,接着是小丫鬟的哭声。
县令吓一跳,想推门进去,被王贾一把薅住:
“再等等,大人。您现在进去太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小姐止住了骂,嘤嘤咛咛的哭起来,夫人也“心肝宝贝”的哭,小丫鬟一惊一乍的陪着哭,宛如天籁。
王贾说:
“大人,成了。妖魅已除。”
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一扫阴霾。
床上坐着个面如金纸的姑娘,眼圈发黑;旁边的夫人和丫鬟遮遮掩掩,面有惭色。
县令不明所以,回头看王贾。
王贾摇摇头,背着身子退到床边,一哈腰撩起床围,从床底下掏出来一只大狸猫,身子还是热的,但已经死了。
婺州任上,王贾与同僚杜暹关系最好,引为知己。
王贾和杜暹受上司差遣,一同赴洛阳出差,水陆兼程。
途径钱塘,二人一起到江边观潮。
连天的巨浪,风起云涌,令人神思飞扬,无限感慨。
王贾说:
“杜兄你看,大禹王真圣人也。
当年治水之后,将金柜锁了玉符,沉在这江底,方才堪堪镇住这一江的怒水。
如若不然,你我哪还有性命站在这儿怀古?哪里还会有杭州城?早就成了齑粉喽!”
杜暹说:
“我知道你是个神异之人,不过这金柜啊玉符啊,真有吗?咱俩这关系,你可不要忽悠我啊?”
王贾说:
“我到这个世上走这一遭,还没说过瞎话,因为实在没有必要。
我跟杜兄你相交一场,并非是因为咱俩是同僚,而是看中你确实是个人杰。
跟你聊还能聊得下去,没办法,跟那些朝生暮死的人聊天实在是活受罪,虽然你也……
算了,你要看金柜玉符是吧?闭上眼!”
杜暹闭上眼,说:
“等等,不许闹啊!王兄……”
只觉得身子一轻,仿佛跳在半空,忽然觉得通体沁凉,睁眼一看,已经到了水底。
杜暹捂着口鼻,不敢说话。
王贾拉着他前行几步,用手一指,前面是一个几丈高的石头柜子,锁着个桌面大小的石锁。
王贾左手一拂,石锁脱落;右手一推石门,开了。
石柜之中,熠熠放光,是一个三尺高的金柜。
王贾指指它:
“玉符就在金柜中锁着,但是实在不适合给凡人看,所以,你就看看金柜得了哈……”
杜暹指着王贾的嘴巴说:
“你能说……”
瞬间水就灌了进来。
王贾提着杜暹一跳,又回到岸上,一边给他敲背,一边嘱咐:
“杜兄你可要好好珍惜,你在仕途上会有大建树,官位高至宰相。
回船之后,我把你的生平履历给你抄录一份,你按我所录的行事,不会有偏差……”
杜暹咳了一会儿,说:
“王贾你特么的,先别在这儿交代后事了好吧?刚才差点让你给我交代了……”
之后,船到吴郡,王贾的女儿染病夭折,才刚五岁。
杜暹跟王贾有通家之好,带了夫人过船吊唁。
两家的女客哭得稀里哗啦,杜暹也陪着抹眼睛,唯独王贾无动于衷。
杜暹看得有气,说,老王那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凉薄啊?
王贾惨然一笑,说:
“你说我生性凉薄没错,但这个孩子却不是我的女儿……”
“啥?”杜夫人听说有瓜可吃,一边帮忙哭,一边竖起了耳朵,谁知王贾接着一指发妻崔氏:
“这个女人也不是我的妻子……”
“啊?”杜夫人连哭都忘了,这个瓜有点大了。
杜暹震惊:“王兄你……疯了吧?”
王贾慢慢坐下,指着船外的河水说:
“逝者如斯,二十五年,一晃而过。
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同是乘船赶路,你们各奔前程,我的路却走到头了。
还有点时间,我给你们说点什么吧!”
王贾说:
“我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乃是第三天的天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谪仙”了。
天阙三十三重,我在第三重,清明何童天,因犯了天条,被贬下凡思过。
所以,杜兄,你就明白我为什么小时候不爱说话了吧?
我是一个仙人哪,他们成天跟我念叨“吃饭饭,睡觉觉,尿尿尿”,我没崩溃就已经万幸了,那还有心情跟他们玩“对话练习”啊?
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被贬下界”是一种刑罚,真的是度日如年哪!
那是一种时间的牢笼,精神的荒漠。
整整二十五年,肉体就被禁锢在这个剧本里。
没错,你们的人间,就是一个剧本而已。
人事代谢,王朝兴衰,在我看来,一览无余,通通都是透明的,所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对我们而言连技能都不算,只算是本能。
所以,杜兄,你能明白我的痛苦了吧?
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啊!
你能想象你跟一只蜉蝣聊得火热吗?
而且你还知道它到了傍晚必死,这一生都平平无奇?
你对它说的,一它听不懂,二它不会信。
它对你说的呢?一堆“嗡嗡嗡”,完全没意义。
这种天,能聊吗?
所以,你知道天界对“思凡下界”的惩处是什么吗?
就是:让他在下面呆着,呆到崩溃为止!
我快崩溃的时候,遇上了你,真是牛逼啊!
你要知道,好多犯错的仙人,都是被贬到一个贩夫走卒身体里,跟周围的一群贩夫走卒纠缠一辈子,一活就是七八十年。
还有的被贬到畜生身上,十年一轮回,隐在深山老林里,百十年连话都不能说,只能哼哼。
我还好,只有二十五年的刑期,而且还碰上了你,意外之喜啊!
倒不是你有多么与众不同,只是因为你是个注定的大人物。
后世史册将会记载你,你大概能占两页书,三千字,了不起啊!
在我眼前,这些普通人的人生轨迹,笔画细得根本看不清,交织在一起就是一层密不透风的、灰蒙蒙的网,混沌一片,注定的背景。
而你,是这晦暗的背景下,跳出来的浓墨重彩的一笔,你明白了吧?你很粗啊!
啊不,是你的人生轨迹很粗,明白了?
所以,有你这个意外的朋友,我的这次拘役也算是比较舒适,起码信息获得量不会是零,呵呵。
你好好珍惜吧,千万按我给你列的履历去走,不可一步踩错,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么意思,明白了吧?”
杜暹说:“我明白个啥呀我明白?”
杜夫人意味深长的瞅了他俩一眼:
“我…明…白…了,你俩有事儿!”
王贾没理他们,对自己的夫人崔氏说:
“夫人,你我伉俪八年,但终归不过是彼此的过客。
我们的小女儿,也注定不会是你我的孩子,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她所以会离开,是因为她本不该被出生,是因为我马上也要走了。
你的真命之夫官拜吉州别驾,姓李名乙,他命里会有十几年的三品俸禄,你们会很恩爱,会有五个孩子,得享天年。
所以,你何必还要哭呢,我不是你的夫,你也不是我的妻啊,躺在船舱里的那个消逝了的小生命,也不是你我的孩子啊!”
崔氏哭得撕心裂肺:
“八载夫妻,一朝分离。
你是天人,不念旧情,哪怕心疼一下眼下的我也好啊!
如今大暑天气,一路溽热。
我一个妇人,怎么能扶榇归乡?
就不能等等……等天凉了再死?”
王贾苦笑着摇摇头,将崔氏托付给了杜暹:
“杜兄信人,定不负我托。
我死之后,将我和小女都用素棺成殓,再用清漆密封。不用停灵,不需设祭,随船到临安祖茔即可。
崔氏夫人,烦请杜兄护送到宋州,宋州别驾崔大人是她的伯父。
夫人可在宋州静候佳音,吉州别驾李乙大人,年底会到宋州拜会崔大人。
这一段姻缘,你可千万不要辜负……”
说完,坐在船头,从容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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