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民国历史的人,如果在了解那些叱咤一时的军阀时候,会发现一个双方都默认的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在当时军阀混战之后,别看双方在战场上打得不可开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到了作战结束后,失败的军阀只要在报纸或者其他“媒体”上宣报,并自己通电下野,基本上都会得到胜者的谅解。甚至后半生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实际上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后半生却依然可以保全富贵。
民国叱咤一时的大帅们
就这一点上来说“民国军阀”们和其他朝代确实不太一样,同样是五代十国的军阀混战,基本上在作战中失败或者的都城被攻破就意味着满门都要的受到牵连,斩草除根。在古代历史上历朝历代,概莫如此。
那为何独独有“军阀混战”时期这些大帅们,会对自己的对手这么宽容呢?
民国军阀势力范围图
民国流行君子之风
从私人情感上来说,民国的很多大帅们,虽然是行伍,或者是绿林出身(张作霖),但受到当时思想启蒙运动以及社会的风气的影响,这些大帅们都会执君子之风。说是是真的也好,标榜自己也罢,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确实有自己的底线。
民国军阀中的君子——蔡锷
比如在抗日期间,日本当初就想以华制华,想找一些已经下野的军阀来给自己当代言人,却无一例外,都被拒绝。当年日本人在北平想请直系大佬吴佩孚出任伪政府要职,曾四次收买吴佩孚,但都被他言辞拒绝。在吴佩孚看来加入华北伪政府无异于卖国求荣,被后人所唾弃,因此日本人不仅不加入,还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在九一八事变之后,还大骂自己曾经自己对手张作霖的儿子张公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保存实力,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小六子,我告诉你,军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牺牲,你和老蒋为了一己之私,不敢和日本人打,我敢!”(出处为蔡东藩《民国演义》)
吴佩孚和张作霖的私交还是不错的
除了吴佩孚之外,在香港躲避国民政府的陈炯明,宁愿写书度日也不投靠日本人,北洋三虎之一的段祺瑞更是明令自己的子孙禁止为日本人办事。
除了在民族气节上,还有就是在思想上。比如别看狗肉将军张宗昌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对于文人还是比较宽容,因此在民国军阀期间言论相对自由,因为文化思想的熏陶,这些军阀在待人待物方面,虽然也有旧社会喝兵血,强征粮的暴行,但相对而言做事还是行君子之风,对待自己的同胞还是相对宽容。
狗肉将军张宗昌(剧照)
军阀们为自己利益考量。
其实民国前期的军阀混战,更像是春秋战国时期、或者日本战国时代,都是你唱罢来我登场,更像是一场较量而非生死敌人, 双方都是在一个政体下,民国有总统,而日本是天皇。日本武士和大名们热衷于上洛,而军阀们则是问鼎北平。
张勋复辟进入北平(剧照)
而军阀们之所以不对竞争对手赶尽杀绝,在雨田君看来不外乎这几点。
首先,这些军阀之间没有过多的恩怨
这些大大小小的军阀实际上都是“臣子”,大家争来争去实际上是要当带头大哥,而非上下级。毕竟双方是同僚,军阀混战刚开始那个阶段,都是北洋军阀们自己在斗地主,比如曹锟、段祺瑞和冯国璋等人,彼此都是关系要好的同僚,而非上下级的隶属关系。很多军阀们甚至还是军校中的上下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争地盘归争地盘,实际上私人关系还是不错的。
他们之间的争斗只针对地盘不针对人。大家说白了都是一方诸侯的,更多要做的是合纵连横,大家都是兄弟相争,没必要你死我活。而且如果对手通电下野,你这边大度地将其放过,一是为自己挣名声,二则是将对手的势力收编为己所用。两全其美。
袁大帅和麾下的北洋虎将们
其次,通电下野,不赶尽杀绝,实际上军阀们也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在混战时代,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军阀们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军阀都是明白人,也热衷于古代中国的“中庸之道”。实际上也是为自己以后战败做准备。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规定,而一旦都有人破坏这个规则,则是和所有的下野军阀为敌,这些下野的大帅尚有复辟的可能,而即使没有再次掌兵的可能,他们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群体,而这些群体也会组成利益共同体。
通电下野的军阀
比如《上海滩皇帝》中,当时在上海滩怒怼杜月笙和黄金荣的浙江军阀卢永祥之子卢小嘉,在其老爹失势被迫下野的时候,这位卢公子依然不改自己跋扈的本色,还和伪满皇室的妃子搞暧昧,被人称之为“民国四公子之一”。按理自己老爹都已经下野没有势力,卢小嘉应该怕杜月笙等人报复才是,但卢小嘉依然我行我素,这卢小嘉之所以敢这样正式靠着“下野军阀”这张护身符来保平安,当然卢小嘉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放肆,在军阀混战后期张公子和蒋掌权之后,害怕张学良的他不得已远走宝岛和国外。
嚣张的军阀之子卢永祥(剧照)
最后,是没必要赶尽杀绝。
军阀们混战的本质实际上是占地盘,这些军阀失败之后,还是会有另一个军阀崛起,本质上杀是杀不完的。而且如果对竞争对手逼迫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很多军阀之间都有很多龌龊。一旦将这些下野大帅们给惹急了后果会不堪设想,比如在电视剧《末代皇帝》中就记载,在张勋复辟失败后,直系的冯国璋和皖系的段祺瑞都想要治张勋的罪。但张勋警告他们说: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把一切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必要时我会把有关的信电和会议记录公布出来的。”
因此军阀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们没必要赶尽杀绝,毕竟谁也不是很干净。
北洋之虎段祺瑞剧照
雨田君说
在现今很多人对军阀们的这种义和做法很推崇,认为这是“民主”和“君子”的体现,但实际上和日本战国的义将“上杉谦信”一样,他们的义只是同僚和同等实力的对手之间,对于百姓和平民他们依然是该征税就征税,该抓壮丁就抓壮丁。
自己手上的军队只是他们牟利的工具,这些底层的士兵和百姓永远只是“大帅”们的棋子,大帅们打输了只是拍拍屁股下野,而士兵们作战失败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百姓也因为“大帅们”争夺地盘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都说春秋无义战,这句话用在“君子之风盛行”的民国同样适用。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