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白波

德国外长瓦德富尔昨天终于开启了自己的中国之行。此前他原定10月26日访华，却在临行前两天宣布推迟访问。

两国外长会晤中，王毅对瓦德富尔表示，此访一波三折，但中国有句话叫做“好事多磨”，早来晚来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为何而来。一个中国原则是中德关系的重要政治基础，没有任何模糊空间。希望德方理解和支持中方正当立场，坚决反对和抵制任何“台独”言行。

瓦德富尔表示，德国也有“结果好一切都好”的说法。德方坚定奉行一个中国原则，这一立场不会改变。

一国外长对中国的访问，很少像这样受到如此多的关注。

为何姗姗来迟？

今年5月德国新政府上台后，瓦德富尔原本有望成为首位访问中国的德方高层官员，却因故推迟至今。当时德方人士透露，访问推迟的原因是瓦德富尔认为未能与中方高层安排足够多的会晤。但德国国内有舆论认为，真正的原因可能是瓦德富尔8月曾多次在台海、南海、东海等问题上对中国横加指责，引起中方不满。

根据中方新闻稿，11月3日王毅“应德方请求”与瓦德富尔进行了通话。11月17日，德国副总理兼财长克林拜尔来华与中方高层共同主持了第四次中德高级别财金对话，并在次日出席了中国共产党同德国社会民主党第二届战略对话。

姗姗来迟的瓦德富尔在出发前表示，与中国进行直接、深入的交流是必要和不可或缺的。

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副院长寇蔻对本报记者说，瓦德富尔此次重启行程受到关注。克林拜尔的访问总体顺利友好，瓦德富尔此访能否延续这一氛围，推动中德关系向前发展，值得关注。

“瓦德富尔这次访问其实主要是为德国总理默茨访华打个前站，做一些沟通协调。这次应该会着眼于合作，聚焦经贸、稀土、芯片、汽车等议题，也会谈及俄乌冲突等一些国际热点问题。”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主任简军波说。

新政府对华保守？

今年9月8日，默茨在柏林向200多位德国驻外使节发表了一场“罕见”的讲话，上次德国总理这样发表讲话还是25年前。他提到“自由世界秩序”正面临多方压力，在对华政策方面将尽可能寻求与中国合作，同时降低依赖。

简军波说，默茨是一个坚定的大西洋主义者和欧洲主义者，尤其会从地缘政治竞争角度、美国的角度以及俄乌冲突的角度来看待中国和中德关系。

不过，两国总理11月23日在南非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会晤时，默茨仍明确表达了与中国加强各领域合作的意愿，称“相信中国‘十五五’规划将为德国和欧盟带来机遇”。

寇蔻说，默茨新政府基本延续了上届朔尔茨政府的对华态度，坚持对华“三重定位”，强调竞争和“制度性对手”，主张对华“去风险”，对华认知偏向消极。但到目前为止新政府的对华态度也并未较上届政府恶化，上届政府中对华最为强硬的绿党已是在野党。克林拜尔访华体现出了德国政府对华的积极一面。

德国多年来都是中国在欧洲最大贸易伙伴，2024年中国是德国全球第二大贸易伙伴和最大进口来源国，双边贸易额达2018.8亿美元。12月2日中国德国商会在北京发布的《商业信心调查报告2025|26》显示，德企在华发展信心增强，64%的德企希望德国政府改善国内对华认知。

中德关系韧性几何？

临近年底，中欧迎来新一轮密集外交，西班牙国王、法国总统先后来访，默茨和英国首相斯塔默都计划明年初来华访问。

“中德关系具有韧性，特别是在经济领域，两国工业制造业融合度高、相互依赖。包括三大汽车集团在内的许多大型德企近年持续加大对华投资。尽管德国政府推动‘去风险’，但德国经济界依然有较强意愿加强中德经贸合作。”寇蔻说，根据目前趋势，2025年中国很可能超过美国，再次成为德国全球最大的贸易伙伴。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当下，经贸合作稳中有升，体现出了中德关系的韧性。经贸依然是中德关系的压舱石。

简军波说，中德关系尽管存在很多问题，但经贸领域的相互依赖很难切断。德国经济长期低迷，面对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更需要中国市场，德国汽车行业尤其无法脱离中国。但德国还将继续推动“去风险”，并可能加速进行，因此中德关系韧性与挑战是并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