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最近计划成立一个民主韧性中心，宣称是为了应对虚假信息的威胁。然而，一曝光这一计划，立即遭到广泛批评，很多人认为这是现代版的真理部。

这一中心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为争取2024年欧洲议会选举连任提出的民主盾牌计划的核心部分。冯德莱恩早在今年9月就向欧洲议会提出过这一构想，而一份定于11月12日正式发布的文件，则详细说明了这一中心的具体内容。

欧盟给出的理由是，俄罗斯除了对乌克兰的军事侵略外，还在进行所谓的混合攻击，通过散布虚假信息，试图削弱欧洲民众对民主的信任，甚至篡改历史。欧盟列举了具体的例子，比如影武者行动。这一行动始于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罗斯通过模仿欧洲知名媒体和广播电台的网站，发布虚假文章并广泛传播，目的是抹黑欧洲的政治人物或破坏各国对乌克兰和乌克兰难民的支持。

虽然这种模仿正规媒体发布虚假信息的行为让人反感，但欧盟借此机会计划进行制度化的信息管控，这也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反应过度。此外，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的选举问题也被欧盟作为设立中心的重要依据。罗马尼亚是首个因解密情报揭露俄罗斯干预选举而宣布选举无效的欧盟成员国，俄罗斯通过大规模的网络攻击和社交媒体上的宣传，支持一名极端民族主义候选人。

同样，摩尔多瓦也指控俄罗斯进行选举干预，进行大规模的贿选和宣传活动，影响了近期的选举。欧盟认为这些事件进一步证明了建立民主韧性中心的必要性。

那么，这个民主韧性中心到底要做什么呢？其主要功能是信息共享和预警，欧盟成员国和申请加入的候选国可以自愿参与，甚至英国也有可能加入。除此之外，民主盾牌计划还包括两个关键部分：一是独立核查员网络，专门在选举、公共卫生事件或自然灾害期间防止虚假信息的传播；另一个是互联网影响力用户自愿网络，旨在提高欧洲民众对欧盟民主和互联网规则的认知。

更值得注意的是，欧盟设立这个中心的背景，与欧盟《数字服务法》的执法框架高度契合。《数字服务法》本身就要求社交媒体平台删除有害内容，现在再加上这个中心，等于是为信息管控上了双重保险。然而，问题在于，什么是有害内容和虚假信息完全由欧盟自行定义，缺乏明确的统一标准。

这种模糊的定义很容易被滥用。如果某种言论今天被归类为虚假信息，明天是否可能随便给不同声音贴上标签？Telegram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爆料称，欧盟，尤其是法国情报机构，曾在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选举期间，施压他审查保守派的内容。杜罗夫直接谴责欧盟，称其正在对言论自由发动十字军东征。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极端，但确实点出了一个核心问题。作为倡导民主自由的地区，欧盟本应更包容不同的声音，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对异见的容忍度比我们想象的要低得多。批评人士认为，这个民主韧性中心实际上就是欧盟的真理部。这个词来源于乔治·奥威尔的小说《一九八四》，指的是一个专门控制思想和信息的极权机构。根据规划，这个中心将与所谓的独立事实核查机构合作，还会协调网络意见领袖和网红，推广符合欧盟政策导向的内容。

这种做法看似是应对虚假信息，但实际上它是在打造一套完整的舆论引导体系，把那些不符合自己立场的声音排除在外。

令人意外的是，连美国都开始反对欧盟的这些做法。美国曾有一个全球接触中心，与欧盟共同开展虚假信息监测工作，但在马斯克的压力下解散了，之后美国逐渐与欧盟在这类监管行动上保持距离。美国国务院最近直接批评欧盟的做法，称其为奥威尔式的，并表示审查不是自由，警告欧盟这种做法只会让领导人逃避本国人民的监督。

美国副总统万斯在今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对罗马尼亚选举的干预事件发表了更加直接的评论。他说，如果欧盟害怕自己的选民，美国也帮不了他们；如果欧盟的民主制度能够被外国的数字广告轻易摧毁，那这种民主制度从一开始就不够强大。

虽然这话带有美国的立场，但也有一定道理。真正的民主，难道不是能够包容不同的声音，通过自身的韧性来抵御外部干扰，而不是依赖审查来压制不同意见吗？其实，欧盟的初衷可能是好的，毕竟虚假信息确实会破坏社会信任，影响公共事件的进展。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提升公众的媒介素养，让大家学会辨别信息真假，或者建立透明、公正的第三方核查机制，远比制度化的审查更为有效。

因此，欧盟选择的这条路，更多是为了巩固自己的话语权，确保所有声音都与自己的政策方向一致。这种做法不仅引发了内部的批评，还让国际社会对欧盟的民主理念产生了质疑。毕竟，民主的核心是多元和包容，一旦开始压制不同的声音，民主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欧盟一方面高喊着民主自由的口号，一方面又忙于建立信息审查网络，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只会让欧盟的公信力受到损害。 民主韧性中心虽然还未正式落地，但争议已经激烈展开。它到底是用来抵御虚假信息的安全屏障，还是成为压制言论自由的奥威尔式工具，时间会给出答案。可以确定的是，任何以维护民主为名的信息管控，都必须设有明确的边界和透明的规则。如果只是为了控制舆论、逃避民众监督而进行制度化审查，最终只会使民主走向反面。 毫无疑问，言论自由需要规范，但规范并不意味着垄断。或许欧盟该好好思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