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随着俄乌战争爆发，华盛顿的主流观点是依靠强有力的经济制裁和持续的军事援助，俄罗斯很快就会因压力而崩溃。然而，时光流转，三年过去了，结果却令人惊讶。尽管俄罗斯在美国主导的制裁下步履艰难，但其经济并没有崩溃，反而逐步适应并转入了战时生产模式。而美国和欧洲国家则发现，他们的弹药储备以惊人的速度被消耗殆尽。

这场战争就像是一场突然爆发的大考，暴露了美国“世界警察”角色的脆弱性。五角大楼的高级将领和国会的决策者们，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现实：如果敌人不是俄罗斯这个经济体量仅相当于中国一个省的国家，而是一个真正的工业巨头——中国，情况将会如何？

眼下，美国面临三大现实难题，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稻草。去年年底，美国陆军部长克里斯蒂娜·沃穆思在国会听证会上，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奈，她提到美军已尽力而为，计划到明年底将155毫米炮弹的月产量提升至10万发。

但10万发的炮弹产量，听起来虽多，实际能量却并不大。战况最为激烈的时刻，乌克兰一天的炮弹消耗量甚至接近一万发。也就是说，美军的月产量，仅够支持乌克兰打上十天的战斗，而这一切，还是在北约国家加紧生产的情况下。而俄罗斯虽然在技术上稍显滞后，但凭借庞大的苏联遗留库存和全力运转的生产线，它的炮弹供应一直处于优势地位。

这一切暴露出美国军事体系的根本问题：它依赖的是高科技、短期、低消耗的战争模式，习惯用精确制导的导弹和空中优势对付像伊拉克、阿富汗这样的敌人。在这种战争模式下，消耗是可控的。然而，俄乌战争的本质是工业生产能力的较量，是一场钢铁与火药的消耗战。

而现在，如果对手换成中国，那又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挑战。中国的钢铁产量是美国的十倍以上，造船吨位也远超美国。美国至今还在为能否多建一艘驱逐舰而争执预算，而中国的造船速度几乎让人眼花缭乱，055型、052D型等主力战舰迅速列装。

更重要的是，中国拥有完备的产业链体系。从芯片到螺丝钉，现代战争的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国家的全产业链能力。美国或许在顶尖芯片设计领域占优，但制造、封装测试等领域，却高度依赖东亚，尤其是中国。如果和中国发生大规模常规战争，美军现有的精确制导武器库存可能在一两周内就用完，而补充生产的周期则需要数年。更讽刺的是，这些关键零部件的生产来源正是中国——美国要攻击中国，却需要中国生产攻击所需的核心组件。

二战时，美国凭借其强大的制造业成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但从80年代开始，为了追求资本效率，美国开始了“去工业化”的进程，大量中低端制造业外迁。随着华尔街的繁荣，美国的工业基础却悄然衰退。俄乌战争暴露了美国这层锈迹斑斑的外壳，而面对中国这样一个全方位工业强国，美国的“兵工厂”能否承受一场持久的消耗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如果说工业生产是硬实力，那么经济制裁则是美国的“点穴手”。几十年来，美国通过美元霸权和金融体系的控制，成功地对伊朗、朝鲜、委内瑞拉等国家实施了制裁。但这种制裁手段对中国是否有效呢？俄乌战争为这个问题提供了线索：答案是“不太可能”，甚至可能引发反噬。

对俄罗斯的制裁几乎动用了所有手段：冻结外汇储备、踢出SWIFT系统、能源禁运等。结果，俄罗斯的经济确实受到了打击，但它成功转向东方，与中国、印度等国建立了本币结算和贸易，顽强地扛住了压力。反而欧洲因为能源脱钩，遭遇了高通胀和工业衰退。

现在，我们再把目光投向中国。中国不仅是全球经济的重要支柱，而且是许多产业链的核心。你可以不买俄罗斯的石油，但你很难完全脱离“中国制造”。从iPhone到耐克鞋，从特斯拉电动汽车到波音飞机的零部件，中国几乎无所不包，如何能与之切割？即使在2024年，中美贸易额依然达到数千亿美元。

这种经济依存关系是双向的。中国是全球最大消费市场之一，也是美国企业利润的重要来源。比如，苹果近五分之一的收入来自中国，通用汽车在中国的销量超过了美国本土，而星巴克的门店也在中国迅速扩张。要对中国发动像对俄罗斯那样的极限经济制裁，美国将付出巨大代价。华尔街的资本将蒸发，苹果、特斯拉的股价暴跌，沃尔玛的货架将空空如也，甚至普通美国人的生活成本将飙升。这一切，无疑是一种“自损一千”的局面。

即使美国在俄乌战争中能够凝聚起西方的力量，但如果目标变成中国，又有多少国家愿意割舍与中国的经贸关系，跟随美国一起“对抗”中国？从巴西到南非，从印尼到沙特，许多国家在俄乌问题上的立场都非常独立，他们更关心的是经济发展，而不是选边站队。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和人民币国际化与这些国家建立了紧密的联系，这让美国在制裁中国时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

最终，军事和经济都未必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叙事能力和道义力量变得至关重要。在俄乌战争中，美国成功地塑造了“民主乌克兰抵抗专制俄罗斯入侵”的叙事，这一说法在西方国家得到了广泛支持。然而，在其他国家，这个故事的吸引力却大打折扣。

如果台海局势爆发，美国能讲述什么故事？或许还是“民主台湾对抗威权中国”，但在国际上能得到多少共鸣呢？许多国家承认“一个中国”原则，而台湾问题在法理上与乌克兰的独立问题有本质区别。如果美国一方面承认“一中”，一方面又支持台湾，这种矛盾的立场将削弱其道义说服力。

总而言之，美国在面临一个崛起的中国时，其军事优势、经济制裁和道义叙事等传统优势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它一手遮天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