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战国时代为何齐国缺席了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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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1 15: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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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魏文候任用李悝率先完成变法,称雄中原五十余年。之后楚国有吴起变法、秦国有商鞅变法、韩国有申不害变法、赵国有武灵王胡服骑射。即使最贫弱的燕国,燕昭王在乐毅的辅佐下也进行了锐意改革。七雄之中唯有齐国没有进行令人深刻的变法运动。究其原因,可以从齐国两个重要人身上找到答案,一个是姜太公,一个是管仲。

姜太公受封于齐地,五个月后就来报告政情。周公很诧异地问:“为何这么快呢?”姜太公说:“我简化了当地的组织,礼节都随着当地的习俗。”伯禽是周公长子,当时周公受封鲁国,但因周公在镐京辅佐周成王,故派伯禽代其受封鲁国。伯禽三年后才来报告工作。周公问:“为何这样迟呢?”伯禽说:“我改变他们的习俗,革新他们的礼节,丧礼三年后才解除他们的丧服。”周公说:“这样看来,咱们后代各国必将臣服于齐国呀!处理政事不能简易,人民就不能亲近他;平易近人的执政者,人民一定归顺他。”

在建国初期姜太公就入乡随俗,定下了因循简礼的立国之策,这与法家大破大立的改革大相径庭。此外姜太公还利用齐国的鱼盐之利发展商业,这与主张重农抑商的法家也是相悖的。因而在立国之初,齐国就缺失了变法基因。到了管仲辅佐齐桓公时,又推行了重商政策。

管仲在《管子·治国第四十八》中说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战国变法的动力之一就是废除奴隶制,调动民众的生产积极性,进而强兵富国。而齐国早在管仲为相时推行“与民分货”和“相地而衰征”,即以合理的税收取代无偿占有,税收标准以土地的肥沃程度为依据。这与后来战国时代的变法内容相差无几。民众的生产积极性极大提高,生活也相对富裕。再加上管仲鼓励商业,平民除了农业生产之外还能靠经商谋生,有力地缓解了社会矛盾,避免了激进的变法改革。

在过去,西方资本主义把民众视作洪水猛兽。然而事实上不是民众太疯狂,而是资本家人欺人太甚,逼得民众不得不发动暴力革命。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国家、任何民族,当生活能够得到基本的物质与权利保障,民众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投身革命。国际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导师列宁流亡到瑞士的时候,就曾经亲自向一个疗养的瑞士民兵宣传共产主义,结果这个瑞士人对此漠不关心。不仅仅是一个瑞士人这样,伟大导师在这里没有得到一点推广革命的成就感。这让列宁很沮丧,非常讨厌瑞士人,称他们是“小市民”。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不能怪列宁思想工作做得不好,与大多数欧洲国家不同,当时的瑞士已经建立起相应的劳动保障与福利制度,工人农民生活殷实,与资本家和执政者一团和气,过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生活。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为了所谓的阶级斗争而搞乱原有的安定生活,让自己不自在呢?当时的齐国也是一样,百姓相对富庶,社会矛盾较小,伤筋动骨大换血的变法变得多余。

战国变法的另一主要动力是平民势力崛起,要打破世袭贵族政治。齐国虽然没有进行脱胎换骨的变法,但有脱胎换骨的政权更替。篡夺姜氏齐国的田氏原为陈国贵族,是外来户,在齐国势单力孤。因而在篡权的过程中田氏只能借助平民势力,诛灭高氏、鲍氏、国氏等本地贵族。这与变法打击贵族、选拔平民人才如出一辙。所以尽管齐国没有进行变法,但一样成为强国。

不过,事物都有两面性。因循简礼虽可以使民众归服,但也容易因循守旧,进取心和创新力不足。春秋时期,在齐桓公之后齐国虽然国力雄厚,却再也未能成就霸业。到了战国时代,统一天下已是大势所趋,魏国、楚国、秦国相继走向了统一天下的征伐之路。齐国却反应迟钝,一直墨守成规,没有统一天下的战略规划。齐威王时任用孙膑为军师击败魏国,齐闵王时组织齐、韩、魏合纵攻秦,迫使秦国求和。这两次胜利都足以使齐国问鼎中原,逐鹿天下。但齐国始终不具备大国应有的战略眼光,接连错失机遇。

另一方面,齐国经济的繁荣避免了阶级矛盾,但商业的繁荣也催生了丰富的娱乐活动。人会享受了,也就懈怠了、怯懦了。有如此安逸的的生活,谁还愿意拼死作战?相比之下,秦国地处西北,土地贫瘠,又有戎狄侵扰。为了生存,秦人民风彪悍,有很强的扩张欲望。而齐国则是一味的偏安退让,直至退无可退,举国投降。有着鱼盐之利的齐国不过是一个大咸鱼罢了。

国家能够富强,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人才。田氏虽然借助平民人才除掉了姜齐旧贵族,但并没有像其他变法国家那样确立选拔平民人才的制度。田成子时,虽然田氏已经除掉了齐国本土贵族势力,掌控齐国大权。但根基薄弱的田氏由于人丁不旺,只能依靠手下的门客巩固政权。由没落贵族和平民组成的门客虽然有才能,可一想到自己家族也是从客卿篡夺了王位,田成子对属下门客也很不放心。

为了壮大家族势力,田成子决定多生儿子,广选齐国女子身高七尺以上为姬妾。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田成子忙了一段时间以后见没什么效果就索性让宾客舍人自由出入后宫,借人生子。为了壮大家族,田成子算是豁出去了,满头都是绿帽子,最终生下了七十多个儿子。

等到田氏一族繁衍膨胀以后,贵族政治的魔咒将再次降临。这就意味着田氏齐国的强大不会持久,在经过最初的战略机遇窗口期后,齐国就会迅速衰落。齐威王之后,齐国的军政要职已被越来越臃肿的王族子弟垄断。到齐闵王时期就出现了“内无良臣,故诸侯合谋而伐之”的局面。诚然,齐国王族里也有孟尝君、田单这样的人才,但与楚国的屈原一样,都被嫉贤妒能的同伴拉下了水。尸位素餐的王族子弟只知眼前享乐,毫无远见。秦国灭掉韩、赵、魏、楚、燕之时,齐国作壁上观。最后轮到齐国时,齐王建率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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