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而》记载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我们也知道儒家是非常讲究祭祀的,而祭祀就是祭拜死者。既然孔子提倡拜死人,那么孔子是不是也信鬼神呢?
答案是孔子对鬼神的基本态度是不谈论,不讨论。人家问孔子鬼神,孔子是不会跟你谈的。换句话说,他既不消极也不肯定。表面上看,这是回避或节制,其实不然,这里面蕴含着孔子的大智慧。
北京孔庙的孔子雕像
周代的祭祀对象主要是天地自然之神,按顺序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大祭祀为天地或祠堂,即祭祀宇宙和神灵;第二种祭祀,对象是日月星辰或国家五岳,即祭祀天地神灵的人;第三种小祭祀,对象是风、雨、闪电或山川,即祭祀天地神灵的小祭祀。
据文献记载,春秋时期虽然还保持着从商代沿袭下来的神、地植物、鬼的体系,但随着“礼崩乐坏”时代的到来,稳定的社会秩序被打乱,人们开始怀疑旧的文化观念和社会习俗,并在此基础上试图建立对宇宙和人生问题的重新思考。
从当时有关祭祀仪式的文献来看,当时的鬼神观念是在变化的,人死后是否一定是鬼没有定论。但是现实中的鬼神崇拜并没有因为鬼神概念的不确定性而停止。这是因为,虽然鬼神的内涵发生了变化,但祭祀鬼神的象征意义却越来越突出,从单纯的崇拜、祈福变成了与政治秩序挂钩。
日本长崎的孔庙
殷商时期,鬼神被看得比人重要得多,人要先对付鬼,可见对鬼神的依恋。有学者指出& quot殷人之所以敬畏祖先,是因为他们深信在上界,祖先的亡灵时刻在监视着人间的事务,随时随地准备着对他们进行训诫和惩罚。阴人还是鬼,已经成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日常生活,诸多禁住,神经质,偏执,几乎到了处处受人敬仰的地步。"
知道孔子不喜欢谈鬼神,大部分学生都不提这个话题,但鲁兹并不在意。一天,鲁兹问了这个问题。
陆机问及鬼神。孔子:“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未知生,焉知死?”(《论语先进》)。
鲁兹问道:& quot怎么侍奉鬼神呢?”孔子说:“活人还没能服侍好,怎么就去服侍鬼神呢?”鲁兹问:“我想再斗胆问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说:“生的道理还没弄明白,怎么能弄懂死呢?”."
上海孔庙的孔子雕像
孔子这次又采取了避而不答的策略。孔子为什么回避这个问题?是孔子没有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孔子对鬼神半信半疑?鬼神的问题不仅鲁兹问过,子贡也问过。
子贡问孔子:“死者有知乎?将无知乎?”孔子:“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不孝之子弃其亲而不葬。赐欲知死者有知与无知,非今之急,后自知之。”(《孔子家语致思》)。
子贡曾问孔子:“人死之后,是有知觉呢,还是没知觉呢?”;孔子说:“我想说死人有知觉,却担心孝顺子孙伤害自己的生命去追随死者;我想说死人没有知觉,又担心不孝子孙遗弃亲人而不埋葬。子贡啊,你想知道人死后有没有知觉,这不是现在要着急解决的问题,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孔子在这里谈到人死后有没有意识,也就是承认有没有鬼,有没有神,这对现实社会没有好处。孔子给子贡的答案和鲁兹一样:回避。然而,在自贡,孔子谈到
其实还有一个孔子弟子问鬼神的问题,这次孔子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我是一个能言善辩,善于提问,喜欢刨根问底的学生。孔子可能就是基于这种杀我的特点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孔子家语哀公问政》记录:
杀了我:“我听说过鬼神这两个名词,却不知道它们是指什么,想请教一下老师您。”孔子:“人一生下来就有气有魄,气是人生命力充盈的表现;魄是鬼充盈的表现。人有生就有死,死后入土就叫做鬼;魂魄升到天上就是神。把鬼神合起来祭祀,这就是极致的教化。……教导人们追怀祖宗,不敢忘本。人们信服了这种鬼神祭祀,能够很快地听从教化。”
通过这段对话,可以看出孔子继承了。
认鬼神的存在,但并没有重点谈鬼神如何,而是要发挥鬼神在教化上的作用。孔子并不想因为鬼神之事影响民众正常的生产生活。所以孔子是主张敬鬼神而远之,别整天鬼呀神呀的,而是别太在意。但是在祭祀问题上要郑重其事,祭祀祖先的时候就当祖先的灵魂是存在的,祭拜神灵时就当神灵是存在的(“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论语·八佾》)。孔子对于鬼神祭祀是很慎重的,即既要敬重鬼神,又不迷信鬼神。浙江杭州孔子与学生塑像
孔子不谈鬼神,是要淡化重视鬼神对现实社会的负面影响,但是他又没有否定鬼神的存在,正是为了利用鬼神祭祀的作用来教化民风,导人向善。孔子承认鬼神的存在,与其说是承认存在超越六合之外的神秘力量,不如说是为了发挥鬼神的教化作用,重视它的文化功能。鬼神的教化作用要通过对鬼神祭祀来实现,孔子没有强调鬼神的神秘力量,但非常重视鬼神祭祀。
鬼神问题是一个重要的宗教问题,可见,孔子对于鬼神问题的看法是非常高明的。
孔子非常重视鬼神祭祀的道德文化的教化作用,但孔子知道仅仅靠鬼神祭祀来教化民风是不够的。实际上,孔子反对过分依赖鬼神,什么事都求助于鬼神。孔子不赞成如下三种不当祭祀鬼神的行为。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论语·为政》)孔子认为不是自己的祖先而去祭祀,祭拜人家的祖宗,是拍马屁的谄媚表现。一般我们都是祭祀自己的先人,表示不忘本,遵从先人的教诲,孔子是赞成拜祖宗的。但因为别人有地位,你就为了什么目的,没有诚意地去祭祀别人的祖先,这是孔子反对的,认为是降低了道德水准,败坏了社会风气。
认为自己做错了事,祭拜鬼神就会没事了。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论语·八佾》)
江苏南京孔庙
这里说的“奥”在屋子的西南角,是一家主神的位置。“灶”是灶神,主管一家的饮食的神。王孙贾讲的是当时的俗语:奥神虽然尊贵,但是高高在上,灶神虽然不如奥神地位高,但是主管饮食事物,所以献媚于奥神还不如献媚于灶神来的实惠些。孔子对这个说法明确回答说:我不这样认为,天下的至尊只有上天而已,有人做善事就赐福于他,有人做不善事就降祸于他,如果悖逆了上天,就没救了。
孔子不是根本不相信鬼神存在,而是更相信人要心正行端,才能得到上天的佑护。孔子的回答,十分明确,刚正不阿,给求神拜佛的人讲明了道理。
《论语·述而》记载: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
有一次孔子生病,而且病得很重。弟子们都很着急,特别是性情急躁的子路,爱师心切,就请求为他向鬼神祷告。孔子问子路:“有过这样的事吗?”意思是说,有过祷告鬼神就治好病的先例吗?子路回答说:“有啊!祈祷文《诔》里面就说:‘为你向上下神祗祷告’”。孔子听了之后说:“我自己已经祷告很久了。”
山东曲阜孔子坟墓围场
孔子真的是自己祷告很久了吗?其实不是。孔子的言外之意是,人只要心地向善、行为端正,就是每天在向上天祷告,何必还要专门祷告呢?这是孔子的一贯态度。他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论语·八佾》)。孔子认为真正决定人的命运的并不是祷于鬼神,而是日常生活中的“爱人”、施“仁”。
这段对话,一方面可以看出孔子和子路深厚的师生情谊,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孔子是反对简单地以为迷信鬼神就可改变一切的。迷信鬼神不仅无益,而且会降低人的价值,使人成为服务于鬼神的奴隶。
梁漱溟先生说过:孔子有一个很重要的态度,就是一切不认定即不盲从。《论语》上明白指出孔子所持的态度:“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又说“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比如,“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主张“务民之义”(《论语·雍也》)。在孔子看来,专用力于人道之所宜,对鬼神敬而远之,才是智者的职责所在。
山东曲阜孔庙孔府
孔子的鬼神观是基于他对天地宇宙万物观察之后的结果,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而是采取“敬”而“远”的态度来对待,不仅没有违背《易传》中“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和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的告诫。相反,他运用自己的理性去重建人文的自信,积极引导人们把关注的焦点回归现实的人与事,并试图以此来重构社会伦理秩序,将人从鬼神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第一次实现了“以人为本”。
同时,孔子的鬼神观进一步推进了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化宗教文化为人文文化的思想变革,从而为人类文明的进步、文化的发展做出了不朽贡献。甚至有学者旗帜鲜明地指出:“如果说文艺复兴运动在欧洲起到了把人们从基督教神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并把对中世纪神学的研究转变到以人与自然为对象的世俗文化研究的启蒙作用,那么,在先秦时期的中国,孔子也为化宗教文化为人文文化的思想启蒙进行了不懈的努力。”
蓝天下的孔子雕像愈加肃穆
从孔子这一鬼神观对后世的影响来看,最大的贡献就是带来了“中国文化的早熟”,中国人没有像西方那样走向政教合一的政治体系,或者教权、政权之间的相互斗争给社会安定所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如西方的宗教战争、中世界神学的黑暗等等。
以孔子和《论语》为代表的中国主要思想家们,将生活的中心由神拉回到人间,即便中国出现了汉朝的“谶纬之学”,也有如道教、佛教在中国的诞生与传播,但是每当宗教势力试图凌驾于人类理性文明之上时,儒家知识分子都会站出来,高扬人文主义的旗帜,如韩愈的《谏迎佛骨表》、王阳明的“非道”、“非佛”论等,都确保了中国社会一直处于现实理性的框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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